今天莱总和镇花结婚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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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四）

他在空中抓住乔，转身将一个铅盒用力掷回洞口。在经历了2秒以内的自由落体后，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背部砸在了地上。他蜷起身体，一些鲜血从胸口涌到喉咙里。布鲁斯将它们吐到地上，他咬着牙坐起来，打开双臂让怀中颤抖的男孩抬起脸：乔被吓坏了，但看上去安然无恙。布鲁斯把他放到地上，命令他行走几步，并且弯下腰活动。当确认这男孩的脊椎以及手脚都完好无损后，布鲁斯才开始检查自己的状况。

他头晕目眩，眼前发黑。但这还不是最糟的，落地时他还算完好的那条腿砸在了一块石头上，布鲁斯尝试移动它，但一股锥心的疼痛表明它准是骨折了。他给自己做了个伤痛评估，决定先将那条伤腿固定起来。他能忍受肋骨的骨裂和内脏受损，但绝不想用上两套辅助行走装置。布鲁斯按压着骨折处，发现那区块正迅速肿胀，很显然这条腿正因为断端刺破血管而内出血。布鲁斯四处观察着，他需要木棒来固定骨折处，但随意移动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的出血。

布鲁斯很快发现了合适的目标。“把那根树枝拿过来。”他对乔说，但后者并没有行动，而是魔怔般望着布鲁斯，这让他怀疑乔是不是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受了伤。

“你有哪里感觉不对劲吗？”布鲁斯问。

但乔没有回答他，而是拼命摇着头，很快的，眼泪涌上这男孩深蓝色的眼睛。“你会死吗？”他伤心地哭着。这次不再是抽泣，亮晶晶的泪水顺着与克拉克相似的脸庞滚下。一双蒙着水雾的蓝色眼睛出现在布鲁斯脑海中，提醒他昨天在浴室中发生的事。

这让布鲁斯很快就妥协了。

他抬手示意乔过来。我会后悔做了这个。布鲁斯叹了口气，将手落在他的脑袋上。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布鲁斯感觉自己的僵硬奇迹般消失了，他开始不由自主抚摸那头柔软的黑发。“我不会死。”布鲁斯说，“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，我就能活下去。”

“真的？”乔用手抹了抹眼睛，将一些泥土粘在了上面。

“我发誓。”

这让他得到了一个难以防备又重重的脸颊吻。接着乔飞一般地逃离蝙蝠侠，爬起来去捡那根树枝。好吧，你是该跑快一些的。布鲁斯擦掉他传染到自己的泥土，他绷紧想要上扬的嘴角，凶巴巴地躺回地上。

 

克拉克猛地回过头。“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？”他焦急地问，不停向那片雨林里张望。JJ，以及吉兰先生都回答他没有，马特正准备煮方便面的水，而凯伦持续无视他的一切问题。JJ叮嘱他该回到帐篷里休息，但克拉克仍然固执地盯着那处，他的听力因为氪石不再灵敏，但克拉克很肯定自己不会弄错乔的叫声。

“我得过去看看。”他坚定地说。JJ从后面追上了克拉克，拽住他的手腕。“别乱动，Pretty。”JJ严肃地提醒他，“还记得你在生病吗？你得回到帐篷里。”

“他说的没错。韦恩先生会照顾好你的男孩。”吉兰先生应和道。

但克拉克挣脱了JJ，他甚至没有花心思委婉地拒绝这份好意。那一定是乔的声音。他跳下积水的绿藻群，跌跌撞撞地向布鲁斯消失的那片雨林前进。水中的一根烂树枝绊倒了他，当克拉克抬起头时，他发觉自己的手心被石子划开了一道口子。

JJ把他扶了起来。“如果你非得去的话，带上我。”JJ搂了搂克拉克的肩膀，为他的手缠上绷带，接着吩咐其他人待在原地。他搀扶着克拉克，向那片较为干燥的雨林走去。每靠近它一步，克拉克的晕眩与恶心就更加剧，他能肯定在那儿分布着更密集的氪石，但这些都无法阻止他。

“乔瑟夫！布鲁斯！”克拉克焦急地大喊着，但半晌那片雨林仍然寂静着，只有青蛙与鸟的叫声回应他的呼唤。蝙蝠侠从不会无视他的呼唤，除非他遇上了什么——

拉奥啊。克拉克握紧拳头，他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凉。

 

布鲁斯将那根树枝紧靠自己骨折的小腿，乔递给他潮湿而坚固的藤蔓。布鲁斯用它们把伤腿固定住，打了几个马格纳斯结。接着他撕下外套的一部分内衬揉压水肿的关节，感谢阿尔弗雷德，他甚至在小口袋里发现了两块小甜饼。

布鲁斯把它们扔给乔，在他加重了语气后乔才小口地啃起了其中一块，将另一块藏进裤袋里。布鲁斯不安地发觉自己正在丧失威严——过去，他只需要一个严厉的瞪视就能让这胆小的男孩躲得远远的。布鲁斯靠回石壁上休息，而乔被缝隙里长出来的一株植物吸引了，这给布鲁斯赢得了一些安静思考的时间。

他们掉下来的地方是一道天然的裂缝，开口处被植被很好的掩盖住，一些光从洞底右侧照射进来，因此布鲁斯猜测它延伸到雨林的更深处。还有几条藤蔓顺着石壁垂在他头顶五米远的高度，如果没有弄伤脚的话，布鲁斯或许还能试着爬上去，但现在他只能待在原地。他没有试着呼救，这儿距离驻扎地足够远的了，布鲁斯更愿意节省自己的体力，直到克拉克发现——

“你的脸为什么红红的，韦恩先生？”

好吧，独自思考时间结束了。

布鲁斯无奈地告诉乔自己正在发烧，他必须回答这男孩的问题，不然他可能会被一堆眼泪淹没的，而布鲁斯现在无处可逃。

乔将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，然后小小的惊呼了一下。“你为什么会发烧？”

“因为我昨晚淋雨了。”

乔对此不满地拧起了眉——该死的，他说教时的表情和克拉克一模一样，就是那种玛莎·韦恩曾经会做的。“你被感冒怪物抓住了，韦恩先生。”男孩一板一眼地教训道，“爸爸说了，所有好孩子晚上都应该待在房间里睡觉。”

算了吧！你父亲就从来不在晚上乖乖待在房间里，他更可能在瞭望塔值班，做一个地球环绕式巡查，或者阻碍我的夜巡——然后克拉克像要流泪的脸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。布鲁斯诅咒着骂了一声。他快被这想象杀死了，就连一个晚上的冷风和大雨都没能让他忘记。

当布鲁斯回过神的时候，他发现乔正在做更不可思议的事情：他将手放在布鲁斯的额头，然后做了个放飞的手势。“este’ suten!”男孩用氪星语大声说，然后又对布鲁斯的腿重复了一遍。布鲁斯冷静地看着乔做完这些，这让他的头更加迷糊了起来。

“这意味着‘痛痛飞光光！’”乔自豪地说，“我爸爸说这样就会好起来。”

布鲁斯瞪着眼睛，过了好久才说服自己别在这乔面前说一些他父亲的坏话。但神奇的是，他的腿确实感觉舒服了一些，这怎么可能？布鲁斯谨慎地想。如果这是什么属于氪星的魔法的话——

“但这对爸爸没起作用。”乔沮丧地放下手，蜷起双腿靠在旁边。布鲁斯直觉认为这关于克拉克在旅途中的遭遇，他控制住自己别表现得太紧张，而只是假装不在意地询问他原因。乔摇了摇头，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。布鲁斯给了这男孩一些时间去决定要不要说出来，而他通常不会有这份宽容。布鲁斯发誓是由于发烧的缘故。

在一段令人焦急的沉默后，乔终于开口：

“我们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，但它说要做一些测试，当爸爸回来的时候，他开始流血。”

“这和克拉克腹部的伤口有关？”布鲁斯追问道。

乔告诉布鲁斯，有一道小小的伤痕在开始就已经存在了，但后来它延伸到了整个腹部，然后是胸口，每一次他的父亲被送回来时总是血迹斑斑，并且奄奄一息。

“从有记忆起我就在那儿，我有不知道那是哪里，但一点儿都不漂亮。”这男孩低下头，小声说，“它们很可怕，还总是生气，爸爸会保护我，然后我们都会挨打。”然后他闭上眼睛，像是想起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一样哽咽着。

当听到这些话时，布鲁斯难以控制捏紧了自己的拳头，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，将它砸在石壁上。他想象过这场景，但当它被证实时又是另一种情况。布鲁斯发誓自己会让达克赛德付出代价，无论用什么手段，他要毁了整个天启星，然后剖开它们的肚子——他看向那个男孩，这证实了布鲁斯的猜测，乔瑟夫确实来自天启星，但即使他的出生给克拉克带来了如此的痛苦，那温和的氪星人仍旧一如既往地爱着这个孩子。

他看着这个男孩：黑色柔软的卷发，像天使般的脸庞，但比起克拉克的如大理石雕般的端正美丽，乔的脸孔带着这年纪男孩少有的忧郁，他深蓝色的眼睛加深了这一点。一切都表明这男孩在出生后遭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——

也许这正是克拉克爱护他的原因。乔瑟夫·肯特只是个可怜的孩子。

“我错了。”布鲁斯自言自语，他确定自己烧糊涂了，因为这些话原本该被记在心里，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说，“从克拉克回来后……不，我一直对他很混蛋，但我只是害怕他离开。”

是的，他怕极了。布鲁斯皱着眉。如果克拉克从这儿飞走了怎么办？他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，没必要待在一颗星球上，也没必要非得迁就自己。事实上，布鲁斯根本不知道克拉克为什么忍受了自己那么多年——然后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他伤痕累累的手。

“但我想他爱你。”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布鲁斯隐约听见乔说。